在医院待不到半天,你就会觉得,很多在意的事,其实真的没那么重要,甚至还是可笑的。忧心忡忡的你,与那些纷纷扰扰的人事之间,隔着的一层窗户纸,任何一位医生或护士,说话间就能拿起一把精巧铮亮的手术刀,给你彻底捅破,到处漏风散光。很多时候,希望每一位医生都能够和颜悦色细致耐心地对待我们,就像期待每一位老师,同样会这样对待所有的孩子和每一位家长,都是不切实际的。很多时候,哪怕面对一位患病的亲人,照看一个调皮的孩子,我们的耐心又能保持多久?将心比心,医护人员和老师们真的太不容易了,他们首先应该得到我们每一个人,给予的基本的善意和敬重。我们常常会很不耐烦地对家中的老人说:这些事都不用你们烦神的!你们烦也没用!这些话同样也是没用的。因为他们只会不厌其烦地唠叨,担心着吃不好睡不好,虽然他们明知道自己其实什么忙都帮不上的。下午在医院门诊大楼里,意外碰见了从前的一位邻居大哥,他带他的老婆看医生的。我感觉到了他哪里不一样了。后来想明白了,以前的那些年,他在外面找了个小情人,租了房子,三天两头地跑,回来时家里就吵,他碰上我们这些邻居时,眼光是躲躲闪闪的,表情也说不清楚是尴尬多呢还是难为情更多些,总之就是不自然,话也少。这么闹腾了好几年,我们搬走以后,据说他还是彻底了断了,老老实实回归了家庭。嗯,现在的他从头到脚流露出来的,是一份放松和踏实,当年的那种紧张局促,一点儿都没有了。看《在远方》里,除夕夜霍梅在热闹的城市街头打电话回老家,叫接电话的母亲喊奶奶来听,她对着话筒故作轻松地说:奶奶,祝您过年好啊!我这边忙,实在赶不回去了,放心,我很好,在跟朋友们看烟花呢!我知道电话那头她的奶奶肯定在跟她唠叨着什么,而我呢,已经很多年听不到奶奶的应答了。奶奶在世时的几乎每一个除夕,都是跟我们一块过的,每一次我都会跑到她跟前,嘟囔几声:然后奶奶就捂着没什么牙了的嘴,乐呵呵地直点头,说:
那些始终忍着没说的话,就像飘落的雪花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融化了吧。有机会实现了梦想的人,是多幸运啊。更多的人,他们的梦想只是头顶上空的月亮,抑或是闪亮的小星,可以望见,却触摸不到。出差在外地,我总喜欢站在宾馆的房间里,透过大窗子,看外面陌生的夜景,那些遥远的灿烂的灯火,总是在提醒我:城南故事,城北地带,雨天的棉花糖,夏天的一条街道,雨和瓦,自行车之歌......弹幕上常常会出现这样的话:确认过眼神,你是我要找的人。还有一种更老套的说辞:跟有的人相处了一生,却赶不上和有的人相遇的短短一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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